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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做的很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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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做的很好

忽然,謝傳生一低頭,就註意到林霏霏碗裏剩下的半塊五花肉,猶疑不定看向她的嘴角,她。

他心下一動,立即拉著辛紅柏坐下道:“正好我也沒吃晚膳,不如一起”。

林霏霏見他這般說話,只覺得頭暈的厲害,看了一眼顧明懷,見他沒反應,就見謝傳生已經自顧自的招來小二,熟練的叫了一桌酒菜。

這會也顧不得這人到底是誰了。

林霏霏開始絞盡腦汁的想,自己口袋裏的銀錢夠不夠這頓飯,等一下,這酒,這酒好像挺貴的。

謝傳生自然不知道林霏霏心中所想,只拿起一雙筷子,就夾了桌上上好的肉菜,就往她碗裏去,等到第四次,林霏霏終於反應過來,趕緊護住自己的碗道:“不了,不了,我夠了,我夠了”。

“那怎麽行,你現在還小,要多吃點才好”謝傳生並不放棄。

還是顧明懷在一旁道:“晚上還是要少食些”。

謝傳生聽到這裏,也是一頓,笑著道:“那行,今晚就先吃這些,等回頭哥哥帶你去吃好吃的”,說著就興高采烈的自斟自飲了一杯水酒。

辛紅柏一想到這些日因著三殿下,自己這忙的像一條狗,如今好不容易休息了一天,想著前不久才在徐府吃的那些飯菜,自然是要比眼前的席面好了不知道多少。

隨意嘗了一口酒,就連這酒都不夠勁。

林霏霏好不容易吃完碗裏的飯,看著辛紅柏一杯酒一杯酒的喝,差不多喝了半壺,不免吃驚的看著她。

辛紅柏都是覺得這三殿下,像是傻了似的,電光石火之間,就拿起酒壺倒一杯遞過去道:“嘗嘗”。

林霏霏瞪著眼睛,吃驚的看著她道:“好喝嗎?”

“還行,就是太淡了”。

林霏霏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,只覺的口裏辣的很,但咽下之後,卻是別有一番滋味,於是,也跟著喝了幾杯。

謝傳生也不約束她,畢竟難得見她這麽自在。

不知不覺,酒暖人心,喝的多了,難免醉了些,以至於等到茶鋪裏的人散了差不多,四人才起身,謝傳生一馬當先去買了單。

林霏霏瞧著他這樣,頓時覺得有這麽個哥哥也不錯。

顧明懷正準備上前扶著明顯染了醉意的林霏霏時,被謝傳生一把拉住,低聲詢問,妹妹到底如何?

而辛紅柏平時都是喝的北邊的烈酒,如今這大半壺下來,只鼻尖紅了些,卻是沒事人的樣子,當即上前一步,扶著林霏霏出了茶鋪,上了路邊一輛馬車。

顧明懷簡單說了林霏霏的情況。

“那,今晚是”謝傳生猶豫道,老實說,他很想帶著妹妹回衙門,畢竟那裏最安全,如今妹妹失了憶,若是被小人忽悠,少不得要吃大虧,可是。

顧明懷小聲道:“她恐怕還要趕著回去,見杜永斌”。

說到杜永斌,謝傳生出來的急,徐溪有瞞著他,自然不知,想著爹爹,還是得回桃夭所在的院子。

於是等著馬車唏律律的停在院門,桃夭聽到守衛來報,一時驚喜難以自抑,殿下真的沒事,可是等到見到殿下醉醺醺從馬車下來,被辛紅柏扶著。

心裏就盤算著,這邊是南邊,辛忠的人馬絕不敢到這裏來,可是辛紅柏都到這裏。

算了,也顧不上這些,上前接著殿下,兩人攙扶著去了水榭。

等到林霏霏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,睡著了,幾人才互相對視了幾眼,慢慢走到外間的亭子。

夏蟲多,桃夭擔心殿下回來不好就寢,幹脆點了熏香驅開了蚊蟲,如今四人正站在水榭前面的亭子裏,顧明懷習慣的掀開桌上的香爐,慢悠悠的用右手輕輕扇了扇,琢磨著這裏的香料有什麽。

而謝傳生渾身警戒,立在一旁,低垂著眉眼,不知道再想些什麽。

至於辛紅柏,早就一屁股坐下,看著荷塘裏的半輪殘月,想著爹爹的囑咐,無論如何都要將三公主帶回長京。

最後則是桃夭眼角勾起一絲笑意,唇角卻是嚴肅的抿著,試探道:“如今,你們可有想過怎麽辦”。

“你想怎麽辦”辛紅柏雖然知道桃夭心狠手辣,尤其是幾乎這座院子裏都是她的人手。

“我自然是殿下想如何,我就如何”桃夭殷勤笑著道。

“那我妹妹是想如何”謝傳生插了一句,問道。

“殿下,自然是該回她的封地”桃夭說的慢吞吞,但絲毫沒有掩飾其中的迫不及待。

“回封地啊”謝傳生喃喃道:“可是朝廷那邊”。

“我知道,謝將軍是擔心什麽,但是只要殿下回到了廣平,這世上無論是誰,都不可能再傷害她”桃夭意味深長道。

“你們有找過大夫嗎?”辛紅柏當初在茶鋪雖然扶著林霏霏走在前面,但是耳朵卻是豎了起來,雖沒有聽到全部,但勉勉強強也能湊出一個真相。

“大夫”桃夭眉頭一皺,下意識的看向早已經倚在亭邊的被漆的紅艷艷的柱上道:“我們這不是有一個顧大夫嗎?”

“那顧大夫,覺得殿下什麽時候可以恢覆記憶”辛紅柏質疑道。

若說殿下真的失憶,或者這藥物對著身體有什麽危害,依著顧明懷的深情,怎麽說,也應該急上幾分,而不是夏日炎熱,無聊到四處曬太陽。

眾人下意識的看向顧明懷。

顧明懷心神微動,聽著蓮池裏微弱的蛙鳴,記得,前幾日,桃夭擔心這蟬鳴蛙叫擾人,一天的功夫都在讓人驅趕這些蟲類,現在效果倒是不錯,他的思緒雖然飄遠,但還是道出一個自己無法忽略的事實:“再過些日子,她就想起來了”。

“過些日子”謝傳生一想到妹妹可能就要恢覆到三公主的時候,心裏微微發脹。

而桃夭心裏則是一喜,若是殿下真的恢覆了記憶,到時候想要回廣平,不過指日可待。

“過些日子,這病難道不需要用藥嗎?”辛紅柏詫異道。

顧明懷倒是有心情說上幾句道:“這世上本來就沒有什麽可以讓人徹底忘記的藥,發生過的事也絕不會消失,這藥不過是一場黃粱美夢罷了”。

辛紅柏見他如此感慨,心裏就在琢磨,這藥莫不是就是顧明懷做出來的,可是他的藥如何能到了了杜永斌手上,算了,等下次有時間,專門給殿下再找一個大夫看看。

謝傳生眼見幾人都有別樣的主意,但如今因著妹妹只要勉強忍受著,朝廷的人他本來就不信,可是若是送妹妹去蜀地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,想到這裏,他忽然道:“那朝廷那裏”。

“你說的是徐溪”桃夭分析道,話到這裏,桃夭想起白日裏被徐溪帶走的杜永斌,眼角細細的打量著謝傳生的神情,沒有一絲擔憂,看樣子,是徐溪瞞住了,想到這裏,算了,自己和徐溪好歹也共事了一場,現在,自然也少不得相幫,眉眼一動,笑道:“不如,諸位先去休息,若是有什麽需要的可以找侍衛大哥他們”。

桃夭說完,也不管他們,自顧自進了水榭,歇在了林霏霏屋內的小榻上。

幾人互相看了一眼,自然知道這附近都是桃夭的眼線,也各自回屋去了。

且說,徐溪這邊眼見城內的衙役和官員都被杜永斌的名頭壓住,不敢動用刑罰,少不得要牢動徐溪自己親自動手,也幸虧徐溪這些日子跟著幫忙賑災,一頓鞭刑下去,一旁的縣令面色蒼白的看著,有心說上幾句,但見徐大人打的氣血上湧,少不得多想,莫不是公主府裏死去的人有徐大人的想好,也不對,不是說上面給徐大人和三公主賜婚了。

杜永斌挨了一鞭,面色難以置信的看著徐溪,高聲叫嚷道:“你們這些徐家的這些雜粹”。

一開始還能高呼,咒罵,再後來便只能嗚咽的叫幾聲。

縣令一瞧著人快不行,趕緊上前拉住徐溪道:“這徐大人,莫不是要活活將他打死,這下官就不好和上面交代了”。

徐溪冷冷哼了一聲,扔下手中的長鞭,只吩咐道:“把人看好了,我明天再審”,說完,人就回了後院休息。

縣令心下不喜,若是杜永斌真的死在自己的地盤上,說不一定哪一日,上面的那位想起來,又惦念著母子情深,說不得自己的老命就要交代出去,至於徐溪自然是萬事不憂,畢竟徐將軍可真是一朝寵臣,心裏琢磨完,就對著守著的獄卒小聲道:“去找個大夫看著,千萬別讓人死了”。

而當夜林霏霏做了一個夢,她夢到了在白日的那顆榕樹,自己推開門走進去,就見到那顆參天的榕樹下,風輕輕吹,阿娘正坐在長廊的小凳子上,手裏正飛快剝豆莢,眼看自己進來,連忙道:“回來了,要買的東西都買了嗎”。

“要買什麽”林霏霏自言自語道。

忽然身後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,回頭一看,就見到顧明懷手裏提著不少東西,正笑著看自己道:“怎麽走的這麽快”。

“嗯”

“哎,明懷你也別理她,她性子急”阿娘伸出手幫忙接東西,順手塞了一壺美酒遞給林霏霏道:“別傻笑著,快給你爹送過去,讓他不要再吹他的笛子了,隔壁的大娘已經過來和吵過一回了”。

“喔”

“我很一起去,正好我想和岳父手手談一局”顧明懷一邊說著,一邊接過林霏霏手裏的美酒,笑著往裏屋走去,只剩下林霏霏迷糊的很,過了許久,才小心的摸著自己的發髻,烏黑的發已經被挽上,自己已經嫁人了嗎?

林霏霏見阿娘忙個不停,忽然聽到屋外有人敲門,眼見無人應答,只得自己上前,開門一看,就看到一個身著黑底縫有金線的異常低調華麗的長裙,溫柔的看著自己,輕輕的伸出手,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道:“你做的很好,只是要快點醒過來”。

一瞬間,林霏霏淚如雨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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